《明月何时照我还？》
第二十五章 试探
魏无羡的提议得到赤峰尊的首肯，对付怪物好歹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，议事也就结束了。这次，明月没有跟着一道，魏无羡要安抚江澄，她也不能落下她的两位兄长。
“你们说，魏公子会想什么办法对付温若寒手中的阴铁？”三人同行了一段路，蓝曦臣开口问道。
“我不知。”蓝湛首先给出了答案，自从魏无羡失踪归来，他明显感觉到魏无羡身上藏着秘密，是不想让任何人碰触的秘密。
“含笑知道吗？”
“我也不知，不过魏无羡既然承诺了，就不会食言，我们等等看好了。”
“嗯。不过，忘机，夷陵监察寮之事与阴铁有关吗？”蓝曦臣对妹妹如此信任魏无羡已经见怪不怪了，随即又提起了另一件事。
“魏婴不会如此。”蓝湛虽然不知道魏无羡究竟是如何杀人的，但他下意识地想要护着魏无羡，即使面对的是他最敬崇的兄长。
“兄长，世间之事是否都有定规定法？”蓝湛从小接受的就是世间之事非黑即白的道理，可到如今，他有些迷茫了。
“当然不是。”明月在心底暗暗说道，她有些吃惊于蓝湛的单纯，随即笑了，曾经的她不也是这样认为的吗？即使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所追所求为何，明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，就听到蓝曦臣说出了这么一段话，“我曾以为，尽毕生之力，阅尽蓝氏所藏之书，便能通晓世间之大道。但后来却发觉,即使博览天下全书,世间也有太多的事情，我辈无法通达。事无定法，是非曲直原也不是黑白分明的。”
“若不能以黑白断是非定标准，那要如何才能定一人之心？”
“人之为人，其在于本身，非是非黑白四字能断。若视一人，也非以黑白是非可以断之，而是在于心之所向。”
“心之所向吗？”这时候，蓝湛和明月兄妹二人倒十分默契地在心中同时问出了这句话。
“忘机可是担心魏公子？”蓝曦臣何等通透一人，从弟弟问出问题，他就知道他是因为谁了。
“不是。”
“噗嗤~”明月坐在一旁石凳子上笑出了声，引得蓝曦臣转身看向了她，用眼神询问她为何发笑。
“口是心非。”明月吐出了四个字，蓝曦臣的嘴角也不禁上扬。
明月的声音不小，蓝忘机也是听清了的，他转身欲离开。
“恼羞成怒。”蓝忘机这下走也不是，不走也不是。
“好了，含笑，不要打趣你二哥了。”蓝曦臣打了个圆场，不过看着弟弟少有的情绪外露，蓝曦臣心情也很是愉悦，只是蓝忘机的脸色愈发冰冷了。
蓝忘机又欲离开，迎面看到了结伴而来的江澄和魏无羡，蓝忘机和魏无羡都不怎么自在，四人互相见过礼之后，魏无羡和江澄回他们的院子，没有多说一句话。
明月倒是没有和他们客气，都是她熟识之人，见礼挺生分的，因此她也就随意和他们点头致意了一下，魏无羡和江澄也没放在心上，但是蓝曦臣和蓝忘机觉得她有些失礼，蓝曦臣虽然也不认同她的做法，但到底宠溺占了上风，因此没多说什么。但是蓝忘机，简直把谴责写在了脸上。
“蓝氏家规第四百五十三条，无论何时，礼不可废。”
明月有些心塞，心中对蓝忘机的古板印象又深了一层。
“忘机，含笑有分寸的，不必如此苛责，她与江公子、魏公子熟识，想必他们不会怪罪。且在旁人面前，含笑未曾失礼过。”
既然兄长做了解释，蓝忘机也只能作罢，不过倒是在心底再次感叹了兄长对妹妹的宠爱。
明月再次感叹了一下，还是大哥好，不仅不怪罪于她，还知她所想。
“走吧。”蓝曦臣招呼弟弟妹妹回去，明月赶紧起身紧随其后，蓝忘机却是行礼之后去了另外一个方向，恐怕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是江氏所居住的院子。
“还说不是担心魏无羡？”明月小声嘟囔了一句，蓝曦臣听后笑了笑，果真，弟弟妹妹都在身边，多了不少乐趣。
“你以后就真的不和蓝湛说话了？”
“你不是一直看不惯他吗？怎么还帮他说话？再说，是他不理我的。”
“说得他以前就理你一样？”
“我们才是一家人，不管他，不管他。”
“魏无羡，你又岔开话题，我说你，怎么不配剑，虽然你修习了其他术法，但剑道还是正道，不可荒废，知道吗？”
“知道啦！知道啦！”他随口敷衍道。
“魏无羡~我在认真和你说话。”江澄和他一起长大，对魏无羡还是有几分了解的，他也能看出魏无羡敷衍的态度，还想和他郑重说明问题的严重性。魏无羡却不想再听他说了，便趁着江澄只顾前行，偷偷溜走了。
魏无羡从小修炼剑法，当然对剑也有很深的感情，但是他已经拿不起剑了，这句话他如何能说得出口？
蓝忘机到了魏无羡房门前，欲敲门但又不知见了人该说些什么，想了想转身离开，却碰上了江厌离。
被江厌离看见他来找魏无羡，他有些不知所措，行了一礼，准备离开。
“蓝二公子，我有事想要请教。”
两人才说了几句话，就被回房的魏无羡碰上了，他生怕蓝忘机说出他在夷陵监察寮的所作所为，他不怕别人知道他用了何种残忍的手段杀死温氏的人，但他怕师姐知道他的残忍，进而疏远他、责备他，他更不想师姐沾染这些黑暗的东西，他的师姐，活在一片清明的世界中就好了，手中沾血的事让他来就好了。
“蓝湛，你在和我师姐说什么？我就说过了，我的事不用你管。”魏无羡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说了一通，蓝忘机如何能忍受，他从小受过无数赞叹，也是被兄长、叔父宠着长大的，随即甩袖转身离开。
“师姐，蓝湛可有与你说夷陵监察寮的事？”
“阿羡你误会了，蓝二公子并未提起，是我担心你，才问了他几个问题。”魏无羡一听就知道糟了，赶忙去追蓝忘机，他要是不过去，他们之间就真的会形同陌路了。
“蓝湛，蓝湛，等等。”魏无羡追着蓝忘机过来。
蓝忘机向后瞥了一眼，在魏无羡离他还有两三尺远的时候，突然拔出避尘向着魏无羡刺了过去，魏无羡没了金丹，灵力不如蓝忘机，但身手还在，他抬手用陈情挡住剑锋，蓝忘机却不放弃，继续攻了过来。
几招过后，蓝忘机剑指魏无羡，果然，这个结果二人都不意外，蓝忘机早就发现魏婴脚步虚浮，灵力不稳，此次试探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，魏无羡灵力受损了，就是不知是何缘故造成的，当初在云深不知处二人能战之平手，而现在的魏婴在他手下竟没有走过十招。
“蓝湛，你的剑法又精进了。”
“是你退步了。”
“魏婴，让我帮你。”
“好。”魏无羡虽心下犹豫，但是他不想拒绝蓝湛。要知道蓝湛说出这句话有多么不容易，他怕这次拒绝了，会把他越推越远的，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。
经过这次试探，二人心结倒是解了一部分，关系不如之前那么僵硬了，蓝忘机知道魏婴还有所隐瞒，虽不知原因，但也不想逼他，魏无羡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，他是不想失去蓝湛这个朋友的，蓝湛还关心他，再好不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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